□ 钱吕军
刚拿到《江心跳板》一书,便被它朴实无华的封面设计所吸引,青灰的封面上书写着“江心跳板”四个深红大字,一张历史照片被影印在封面的底部,仔细观察你会发现,那宽阔的扬子江面上,几只木帆船正蓄势待发。封面的折页上是关于作者的简介,杨祥生(1950.6—2024.6),江苏扬中人,生前系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曾任扬中市文联主席、镇江市写作协会副会长等职……
36万多字的书,我差不多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一口气读完。在翻看书的《后记》时,“厚重、鲜活、力量”等几个词就瞬间从头脑中蹦了出来。是啊!它虽为小说,却不乏历史的厚重;写的历史,却富有艺术的鲜活;在讲故事,却给人奋进的力量。
勤于积累,他赋予小说厚重。正如该书“特别说明”中所指出的,“本书为历史题材小说”,是以抗战时期发生在江洲大地上真实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为脚本创作的。有人说,“历史题材作品要真实,历史人物、历史环境、历史事件等一定要真实,不能虚构,要经得起推敲,经得住检验,否则便失去意义”。杨祥生在《后记》中回应,“把握尺寸刻画历史人物”。为此,“当时扬中的重要人物必须涉及,如陈毅、管文蔚、王子清、李培根、王龙、杨明、张日化、施光前等,我全用的真名真事,事实都是党史有记载的”。“真实记录扬中的大事件,如县委和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及组成人员名单;江南抗日义勇军和原有的挺进纵队在八桥镇会师各团组成人员名单;三茅镇光复后成立三茅市任命的市长副市长;‘公审大会’‘公祭大会’等。一些大的战斗时间、地点、参战部队、成果也是有据可查的”。
读罢全书,我发现不仅书中描写的重大事件、刻画的正面人物大多是于史有据,即便书中提及的负面人物如韩德勤、贾长富、方钧、倪健、薛德裕等也大部是有案可稽的。这样的历史创作,是需要建立在繁杂的历史积累基础之上的。杨祥生说:“由于工作关系,我曾接待过数百名参加过抗日战争的革命前辈,他们给我讲述了那些难忘的艰难历程,光笔记本就记了七本。”
精心创作,他笔下人物鲜活。杨祥生说:“党史寥寥几句话就可以总结起来,文学作品是不行的,好的人物形象你用几句话是无法总结的。虚构是文学的一个重要手段,通过内容和情节拓展的虚构,我尽量将他们写得丰满、有血有肉,可亲、可爱、可敬。”
为此,他“一有空余时间,脑子里总在酝酿江心跳板中的人物如何丰满,情节如何拓展等”;对于“书中的人物”,他“力求写出人性的苦辣酸甜,写出人性的丰富和复杂,写出个体起伏跌宕的轨迹,写出艰难的尘世带给其的奋发史,写出心灵深处闪耀的正能量”;在“渲染环境”时,因为“当时,河、港、埭、桥、庙等众多,是扬中的特色”,但“时过境迁,有些地名不复存在,面目全非”,他“对于不熟悉的地形地貌,骑着自行车都前去看过,少则几次,多则几十次”。
在阅读中,我们总会不经意间因这样的“虚构”而感动。如描写张日化烈士牺牲在日寇的屠刀下后,作者特意虚构了一个张日化妻女来烈士墓前祭奠的情节。作为对这一段历史有所了解的党史爱好者,当然知道,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经过扬中党史工作者的不懈努力,我们才与张日化烈士的家人取得了联系。其时,他的妻子杳无音讯,女儿祝君也方才得知父亲早年牺牲在了扬中。但在阅读“两个月后,在三墩子芦滩一块高地上,芦苇和小树,日夜守着这块土地。阳光从密密匝匝的芦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在张日化墓前,有位披麻戴孝的妇女搀着一个女孩,磕了三个响头……”文字时,我们难道不会因张日化烈士舍家报国的壮烈行为而心生感佩,不会为作者精巧的艺术“虚构”而拍案叫绝吗?!
讲好故事,他给人前行力量。杨祥生说:“文学要反映人民的心声,反映社会的进步,反映光明战胜黑暗,正义战胜邪恶,真善美战胜假恶丑。”“只有把故事讲好,缤纷的文采才有所依托,精妙的思想才能被人接受。”
为了“要让读者感受到阅读的快乐,在快乐中欢笑,在快乐中悲伤,在快乐中流泪”,他说,“如果我们有能力把故事讲好,为什么不给读者一个好故事呢”?为此,他“满怀信心,力求写好故事,希望它能散发出独有的气息、情感、味道和风味,贴上迷人的标签”,而且坚定地“沿着自己设想的路子走下去”。
为了讲好党的故事、革命故事、英雄故事,杨祥生以抗战时期的江洲大地为舞台,以重大事件为剧目,以重要历史人物为主角,编排出一部精彩绝伦的历史活剧。作为读者的我们,不仅仅是旁观的看客,还可以从作者虚构的渔民“黄狗狗”视角,成为“群演”沉浸其中,通过他(黄狗狗)的所见所闻,感受那“战火纷飞的年代”,并获得成长。
合上《江洲跳板》,我们依稀可以想见,“一个年已古稀的老人,身患多种疾病,坚持挑灯夜战写部历史题材的长篇小说,并非轻而易举”。
感谢杨祥生,“为苇荡勾画意象,为江滩开启文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