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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泽江
我父亲斗大的字识不得三、五箩,但他的为人品行极好,在埭上不论妇孺老幼见到面总是主动先打招呼。乡邻们常夸他“仁义”“大度”“和善”。
父亲于1952年在上海参加中建部七局二公司单位工作,是木工,每年只能过年时回家一趟。正月初一给本生产队邻居拜年是老传统,每到这天父亲便早早出去拜年,每次都不能及时回来。有一回,来我家拜年的人不少,可香烟由父亲掌控着,母亲没有什么好回敬来拜年的人,很是尴尬。终于父亲很迟才进家门,母亲责怪他:“拜年拜到哪里去了,至于大半天时间吗?”父亲却笑嘻嘻地回答:“一横一竖这两个生产队每户我都拜过年了,所以时间长了点。”“你下年回来最好将全大队14个生产队每家每户都拜个遍。”母亲气呼呼地说。父亲劝道:“我一年才回来一次,难得见到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这些兄弟们,多拜几户多收获几家的吉祥和祝福,这不挺开心的吗?”
1959年9月父亲即将从上海调往广东茂名工作。临行前他答应借钱给我们隔壁生产队姓杨的裁缝,到了茂名父亲兑现了承诺,将20元钱寄给在上海的杨裁缝。五十年代这20元钱可不是小数。可后来也许杨裁缝忘了借钱的事就一直未提。母亲知道了,埋怨父亲为什么不去要回来。父亲解释说:“那年杨裁缝刚到上海学徒,没有多少收入,再说他家老小好几口人,缺钱,就算我帮他一个大忙吧。”
有一次父亲回家过年,从广东带回来六、七十斤 “树根粉”,也就是当地产的葛根粉。这在三年困难时期可是很难得到的好东西,能当粮食吃,做成丸子又软又糯。父亲想到埭上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上它了,于是他未跟母亲商量就送出去一大半,说是给邻居和亲戚尝尝味道。母亲知晓后虽然心里不快,但摸透了父亲的脾气,也就没言语。
我家和我大叔两家原来共住爷爷奶奶留下的三间 “芦笆壁、楞摊瓦”的旧房子。这房子已住过三代人了,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房子的横梁、立柱都严重倾斜,两家商定请瓦匠来纠偏。操作中瓦匠甩绳时不小心打碎了我大叔家一个玻璃镜框。没等我大叔开口,我父亲就先许愿:“德本弟,等房子纠偏完工我赔你一个新镜框。”晚上母亲悄声对父亲说:“这房子纠偏是两家共同的事,这一点小损失你也揽着,再说也不是你打碎的,干嘛花这份冤枉钱?”父亲也有理:“就是图个两家一团和气呗。”
一次过完年后,父亲又出远门去天水上班。那天真不巧,父亲没买上火车票,又返回家。他在三茅遇上了本大队13生产队的老张。正是吃晚饭的时间,父亲主动邀请老张一块吃包子去。吃完晚饭最后还剩四个包子,父亲硬是又劝又拉将包子让老张带回去。父亲心直口快,回到家告诉了母亲。母亲这回生气了:“你约人家吃包子,人家给你面子也吃上了,咱家还有六张嘴呢,那几个包子就不能带给孩子们填填肚子?”“好了,你别说了,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父亲搪塞着母亲。
1979年7月父亲因身体原因提前退休回家,最后住院的那些日子,由母亲全天守候着。平时父亲种下的友谊,在他住院时得到了馈赠。那些远亲近邻和好友们隔三差五去医院探望父亲,他们问长问短、相互祝愿,父亲的心灵得到了极大慰藉。父亲远在天津的徒弟得知情况后,特地让他的爱人亲手纳了双布鞋寄来,父亲高兴得很,将布鞋放在枕边,常拿起来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看得出,父亲临终前对自己的一生所为是很满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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