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陈代谢”、“吐故纳新”、“适者生存”这些法则,是世间万事万物动态发展的必由之路。任何一种语言在千百年的发展进程中都经历了这种蜕变。当然,作为小语种的扬中方言也不例外。
汉语普通话已经消失的许许多多词语是显而易见的,比方说,使用很久的封建时代的产物和名称如:皇帝、后妃、太监、状元、举人、秀才、员外、女红、绣楼、贞节牌坊、裹小脚等;近代的如:保长、甲长、雇农、长工、地主、土匪、响马、特务等;接下来就在我们这个时代大家都曾见过的不少东西和一些常用语,如今也都销声匿迹了,现列举一些:水门汀、投机倒把、的确凉、挣工分、大食堂、四害、大集体、红小兵、赤脚医生、干打垒、电报、糖精、粮票、六六六、交流收音机、连环画,馄饨担、耍猴子的等等。
而我们扬中方言里已经消失和行将消失的词语也数不胜数。这里不妨作一些历史的回顾,并按历史发展的脉络,分阶段细说。
在近千年战乱频发的旧中国,来自各地的先民最初来到扬中垦殖,发现这里有长江作天然屏障,土匪强盗上不了岸,是个“太平洲”,能在这里安身立命,他们虽然背井离乡,但一个个均安下心来在荒滩上胼手胝足、开渠挖地、垒土建房。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用的是最原始的工具,比如用“飘锨”挖罱泥、开港、做坝头、砌土坯房、茅草屋、用方刮(四方形土块)砌墙、还有用芦巴做壁,因土地私有,就有挖干子、圩、界岸等,人们煮饭没有火种,就用火刀、火石、纸捻(又叫芒子)取火,有人用缸锅腔、吹火筒、汤罐、煨吊等,人们吃的是没米麲粥、秧草汤、黄麺迄搭、焦糏(炒面)、晚上照明用的灯铲头子、灯草,夜晚报时靠更夫、打更,什么三更天、四更头里什么的,家家存水用水缸,厕所是毛缸。耕田用老牛,工具有弯犁辕等,人们用钉扒祝田、削垒、排桑,尽管人们头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忙到头,还是“连嘴都糊不高周”。数百年间人们穿的是什么呢?是带补丁的衣服、小褂裤、大衭头、棉袄头子,脚上穿的是用芦花编成的“毛窝子”、夏天穿木屐,又叫木拖,还有的穿长袍、马褂等。那时男人留着长发,清朝时打成小辫子,女人裹小脚(据说始自隋朝),且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习惯称“王张氏”或“杨朱氏”。人们吃米用舂臼,磨麺用石磨,还用巴斗、石碾子等,吃油靠油坊。度量衡用的是十六两,斗、升、市尺。下雨天穿蓑衣、带斗篷,穿钉鞋或踩高跷。孩子“上书房”,读的是私塾,还要用“提盒”给先生送饭,老师体罚是打手心,学生用的是“粉板”一块,还有砚台什么的,均不见了。烟民们抽的烟用不是水烟袋、旱烟袋。人死后用土葬,少不了什么堆底三的棺材,还要烧锡箔、念经等,所有这些陈旧的东西与名称可以说是最早一批退出历史舞台的词语,如今人们只能在影视作品中偶尔才能见到了。
备注:行将消失的方言语词在本文中均用黑体字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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