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科学》这个标题是尼采从法国普罗旺斯艺术家那里借用来的,那里的爱情诗人体现了歌手、骑士和自由精神的三位一体。书名以非同寻常的方式将思辨和情绪结合起来,将孜孜以求知识和求知者结合起来。
快乐的源泉之一便是第一卷里所讲的对一种新的存在目的的认知。这种存在目的不是存在于个人命运的延续中,而存在于对类群的保存中。以此来衡量善与恶,不管个人所为,不顾个人成败,其命运的价值就在于他是否和如何服务于保存类群。此书的真谛正是以此为基础:不是忍受个人融入集体之苦,而是在不幸之中犹保持和笑迎对生活的信仰——促进类群的信仰,不是叔本华悲观主义的否定自我,而是肯定自我的原则才是个人保存于集体的根基。尼采认为新的破坏性的东西更有利于保存类群,甚至认为至强至恶的天才对人类的促进很大,因为他们重新点燃了人类萎靡不振的热情。
在尼采看来,艺术——浪漫主义的遗产——也有其阴暗面,艺术家精心编造的谎言成了有利于人生的知识,但他们常常面临着逢场作戏的诱惑,为了装腔作势和获得社会影响而大事炒作,大出风头,尼采每念及此,便总是想到音乐家瓦格纳。他一方面认为瓦氏是不可超越的现代音乐之代表人物,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是“伶人”队伍里最矫揉造作者,书中对瓦格纳的假面具和伪装颇多责难,可瓦格纳的艺术却是代表德国音乐和语言的,于是,德国音乐和语言也就成了尼采诟病的对象了。“快乐的科学”在艺术理论方面亦是尼采晚期著作的出发点,他说:“我们需要一切狂妄的、轻飘的、舞蹈的、揶揄的、幼稚的和快乐的艺术,不致让那驾驭各种事物、问我们要理想的自由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