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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把椅子、一柄铜锣、一把二胡、一对镲、一壶清茶……三位老人正调试着手中乐器。方礼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斑驳的铜锣边缘，黄三元拨弄着二胡的琴弦，方道伍则翻开一沓叠得十分整齐的词谱——这是属于邻丰村麒麟队的日常排练场景。当阳光爬上树梢，苍劲悠远的唱腔穿透晨雾：“锣鼓一到响当当，主家咸鱼咸肉挂得高。麒麟一到福星照，五谷丰登人欢笑……”方道伍、黄三元、方礼宏三位老人，用半个世纪的坚守，让濒临失传的扬中唱麒麟生生不息。
“唱麒麟”是镇江一带新年常见的民间娱乐活动，扬中因其先民来自五湖四海，多元交融赋予了“唱麒麟”独特的韵味，经过多年传承、发展，逐渐形成了独树一帜的方言小唱，被列入扬中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唱麒麟要过三关：背唱词、练气息、熬功夫。”81岁的方道伍追忆起往昔，眼角皱纹里藏不住的怀念。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彼时的方道伍刚出校门不久，热爱文艺的他自小就有一把好嗓子，便学起了唱麒麟，不久后，随着黄三元、方礼宏的加入，“麒麟队”正式成立。背唱词是指每次唱麒麟基本都是不同的词，唱麒麟之所以受人欢迎，就是因为唱词贴近生活、应时应景、即兴编唱，练气息、熬功夫则是指唱麒麟全靠人自身发声，声音要洪亮、铿锵有力，一段麒麟唱词不算短，想要始终保持稳定的唱腔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练习。
在黄三元的住处，存放着各种他自作的麒麟唱词：“扬中人民喜洋洋，一年更比一年强。扬中人民志气高，连造多少新大桥。”“柏油马路亮堂堂，一到晚上路灯亮”……这些都是黄三元将多年的所见所闻编成的词，“把这些扬中的变化用这种方式唱给群众听，大家也乐意听。”黄老笑着说。今年85岁的黄三元搞了一辈子文艺，10岁开始就在学校里拉胡琴，摇花船、唱小调、唱麒麟更是不在话下，“扬中唱麒麟讲究一个即兴，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也积累了不少词了。”黄三元将几十年编的词整理成册，细数下来，足足有上百首词。
方礼宏是这个队伍的“老小”，“一晃快50年了。”方礼宏坦言，虽然现在三个人的精力不如年轻时，但是只有有时间、只要有机会，还是会凑在一起“吹拉弹唱”，“村里头有时候搞一些活动邀请我们，唱的时候心里舒畅、痛快，村民们也都很喜欢，这也是我们仨度过老年生活的最好的方式。”
时间流逝，三位老人的坚守仍在继续。时而激烈争论某个唱词的发音，时而为创新音调开怀大笑，这项让人回味无穷的“民间艺术”，也会以它独有的方式一直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 张梦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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