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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昌国
2023年10月30日下午,我午睡醒了,发现老伴站在客厅,有点怪异:上衣穿好了,一只手在扣背心的纽扣,可是扣不起来;裤子穿好了,可是皮带头上的钩子,套不进皮带的孔里。我连忙起来穿好衣服,帮她把纽扣扣好,皮带系好。她穿着拖鞋开了门就下楼,我抢到她前面,边下楼边打电话给大儿子,儿子说他在西来桥,要我打电话给“120”。我家住在扬子中路马路边,从四楼到一楼,正好一辆出租车开来,我拦下出租车,老伴和我上了车,我叫司机直接开到人民医院急诊部。到了急诊部给了司机10元钱,叫他不要找零钱,连忙去挂号,她也跟着。医生一看就是“脑卒中”,要做核磁共振。这时儿媳妇赶来了,老伴昏迷了。老伴住在重症病房,医生说可以打溶栓针,但价钱贵,而且有出血的危险。和儿子商量还是打,可打了溶栓针并没有什么效果。
老伴住在重症病房十天,儿子为她请了护工。我大部分时间上下午都骑自行车到人民医院去陪护她,握着她一只手,看着输液瓶,盼望她苏醒,盼望她能好起来。
2023年11月10日,老伴转市人医康复院区,继续治疗,并作康复训练。老伴睡在担架上,我和大儿子也乘着救护车,儿媳妇开着自家车跟着,同样为她请了护工。那里离我家距离比较远,我一个86岁的老人也不可能骑自行车去了,但大儿子每天至少去康复院区一次,绝大部分时间是一天去两次,我便随儿子一起去。一天晚上,护工打电话给儿子,说老伴不肯吃饭,也不肯吃药。尽管夜深了,儿子又开车带我一同去。儿子喂她吃了饭,吃了药,安静地睡下才回家。
在康复院区住院近两个月,我和儿子儿媳妇商量,出院以后住在哪里。一致的意见是住到乡下的家里,为她请个保姆照顾她。也有好心人劝我们把老伴送到护理院去,而且花费少。但那样我就不能天天见到她,儿子也不可能每天都去护理院。乡下我的卧室和书房都是地砖,冬天寒冷,便在地砖上加铺了地板。原来我住的房间搁两张小床,老伴和保姆睡。把原来书房的布局调整一下,搁一张小床,我睡。2023年12月29日,老伴出院。
回到乡下开始一个阶段,情况还比较好。亲友来看望她,我教她说“谢谢”“再见”,发音还比较清楚。我搀着她在客厅走,能走10圈左右。一边走,一边教她说“赵娟娣”“倪昌国”,她也能说清楚。早晚饭吃粥,把儿媳妇买的肉松拌在粥里,她用左手拿着汤匙舀着吃,有时还用左手端着碗 (我帮她端稳),大口大口地喝。午饭和大家一起在餐厅吃,她也能自己用汤匙舀饭吃。也可能是感到吃力了,就叫我们用汤匙喂她吃。可是好景不长,2024年正月初三,老伴情况变化,搀着她也不能走;正月初四,老伴情况又好些,搀着能走。初五,我打电话给神经内科的朱晓云医师,他上班。于是上午志强儿开车带着老伴去市人医,又做核磁共振。1时许朱医师打来电话,说老师的脑梗死有新的痕迹,要住院治疗。2时许,家人商量送她住院治疗,保姆也随往。孙儿放寒假在家,他会开车,几乎每天我都在乡下和市人民医院往返,陪老伴一段时间。老伴病情稳定了,2024年2月25日出院,仍回乡下居住。
这次出院,要人托着胳膊才能在堂屋里缓慢行走,但每天都为她做康复训练,一是在客厅行走转圈,二是儿子为她买了电动的手训练器,那只失去知觉的手五个手指套着,通电以后做屈伸训练,一次20分钟左右,每天3次以上。
4月15日早晨6时许,保姆叫醒我,说老伴身体抽搐抖动。和志强儿联系,他开车接我和老伴到市人医,温兰娟医生看了就开了住院证,又在医院住下了,我几乎每天往返于市人医和乡下住处。19日早晨7时许,我赶到市人医,看着她吃早饭,吃药,安慰她没有大碍,她流泪了。听志强儿说,老伴的脑梗又有新的发展。
4月23日上午,老伴又出院回到乡下。老伴大小便完全失禁了,保姆一天要为她换几次尿不湿。有两三次她睡在床上就是不肯起来吃饭吃药,说多少好话都不听。我气得脸皮发麻,发火了,大声说:“你这样不听话,把我气出病来你就有好日子过了!”她呜咽着哭了,起来吃饭吃药了。我讲道理给她听:“你生的不是癌症,你按时吃药,多吃点饭,才能慢慢好起来。”之后的日子里,她比较听话了。
老伴的病情逐步加重。7月中旬,右脚已完全不能行走,用轮椅推着她到餐厅吃午饭,早晚饭在房间喂她。10月4日,我的学生,在青海支教、任青海理工大学副校长的张亚权回扬中,特地来看望我和老伴,带来了礼品,其中有一提西湖藕粉,一小袋冲一碗,帮她端着碗喝,每天喝大半碗,增加营养。
尽管按时服药,老伴的身体还是出现新问题,她不能去餐厅进食了,经常吃了就吐,而且吐得很多,又拉肚子,有吃的东西,还有黏痰,而且吞咽困难。喂她吃药,应该说她还是很配合的。她喝一口水,眉头皱起来,甚至眼睛也闭起来,用力咽下去。米饭不能吃,甚至粥也不能咽,于是把稀饭粉碎成糊状,她也要用力才能咽下去。买了治吐治泻的“午时茶”和“肠胃康”给她喝,但都没有效果。我咨询医生,医生说是中风严重引起的,没有好办法,没有特效药。
老伴的身体被病魔折磨得越来越虚弱了,扶她坐起来吃药进食,已经坐不稳了,要保姆坐在她身旁,身体抵住她,一只手抱着她。我看她如此,禁不住要流泪,但又不能流下泪来。喂她吃药进食,她仍然使劲咽下去,说明她还指望身体能够好起来。
12月2日早晨七时许,她停止了呼吸,我陪伴她度过了余生。
老伴走了,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那就是她生病之前和我共同商量的,捐款三万元,建一座抗战纪念亭,并立碑撰文,缅怀抗战先烈。这件事已得到各级领导的同意,春节过后天气回暖就动工建设。今年是抗战胜利80周年,以此作为献礼,这样老伴和我的共同心愿也就实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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