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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树新
春节期间在女儿家,见到两岁外孙女苏苏的玩具堆积如小山,各种大大小小的娃娃就有几十个。于是,我想到奶奶为我缝制的、儿时唯一的“小布狗”玩具。
我和哥哥、姐姐、妹妹都出生在扬中,他们三人都是在扬中长大的,只有我6岁时,被父母送回泰兴根思乡水坔村与爷爷奶奶生活过一段时间。奶奶家养了一只非常听话、温顺的大黑狗,白天我走到哪里,它会跟到哪里;晚上我睡在床上,它会睡在我床边的地上。我已记不清是什么原因了,生产队长突然通知大家灭狗,左邻右舍纷纷把自家的狗杀了。
上世纪70年代,苏北农村很是贫穷落后,可是爷爷奶奶总是竭尽所能在各方面给予我最好的。两位慈祥的老人,知道我喜欢大黑狗,迟迟没有杀狗,生产队长几次来家里做爷爷的思想工作。一天中午,我在熟睡中被门外狗的狂吠和吵闹声惊醒,出门一看,大黑狗被五六个男人用麻绳绑在长板凳上。狗狗见到我,昂起头双眼流着泪,对着我凄惨地叫喊。见状,我一把抱住旁边爷爷的双腿,哭喊着哀求:“老老!不要杀狗!不要杀!”爷爷一言不发,俯下身将我抱起塞给奶奶,低声说:“快抱她进屋,不要让她看。”奶奶将我抱进屋放下,随即转身关上门,用后背抵住。我哭着扑向奶奶,双手拽住她的衣襟:“奶奶开门!不要杀狗!”
我被困在屋里放声大哭,大黑狗在外面高声哀嚎,一会儿功夫狗的叫声没了。奶奶打开大门,我一下子奔到死去的狗身边,抱着它“哇哇”大哭,大人们却在商量着剥狗皮“打牙祭”。
晚上,一群人在我家吃着狗肉,喝着酒高谈阔论,我坐在房间里暗自伤神。奶奶迈着小脚,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装有几块冒着热气狗肉的碗走进房间:“宝宝,吃几块狗肉,这肉又香又烂烀!快吃!”我用手奋力推开奶奶递过来的碗,哭着大声喊叫:“我恨你们!不吃!不吃!”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终于酒足饭饱散了,奶奶收拾完碗筷进屋见我还在流泪,默默找出一块蓝花碎布和一些棉花,连夜为我缝制了一只小布狗。狗的两只眼睛乌黑发亮有神,是用我旧鞋拆下来的两颗黑色小圆纽扣钉上去的。那晚我抱着小布狗迷迷糊糊睡着了,从此小布狗成了我忠实的玩伴。
到了上学的年龄,无可奈何的我只能带着小布狗跟妈妈回到扬中。
虽然我在老家只待了9个月左右,却学会了那里的方言,养成农村的一些生活习惯。出门玩耍,邻居孩子会嘲笑我是“苏北佬”。在家里,我会坐在门槛上,吃东西前不洗手,跟哥哥姐姐妹妹吵架,会用带“脏”字的话骂人……爸爸妈妈下班回来,他们三人争相“告状”,每次我都会受到父母的严厉批评教育。那段时间我小小的心灵受到打击,非常的孤独、委屈。我常常抚摸着小布狗,独自躲在房间里哭泣,小布狗成了我的精神支柱。
不知何时,那只小布狗显得又脏又丑了,眼睛少了一只,脖子上的线也裂开,露出棉花,拿在手上狗头已立不起来,晃荡晃荡的。即使这样,我依然将它视为宝物,藏在抽屉的最里面。一天,我不在家,妈妈整理打扫卫生,随手将我的小布狗给扔了,再也没能找回来。
50多年过去了,那只心爱的小布狗,依然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每当想起它,就会愈发思念爷爷奶奶,更怀念在水坔村生活的那段短暂的童年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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