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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向珍
童年的冬天,总是盼望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因为在孩子的世界里,经雪装扮过的世界是那么耀眼。
盼呀,盼呀,印象中总是在天将要黑透的时候,在空中积聚了一天的乌云终于托不住自己的重量,大朵大朵的雪花便开始漫天飞舞。于是,寒风裹夹着雪花,雪花追随着寒风,铺天盖地把眼前的世界朦胧成了一个白茫茫的整体,天与地,雪与风,都在无尽的苍茫中诗意地飘飞。大概因为雪是晶体的缘故吧,雪白得让人惊讶,叫人赞叹,我总觉得雪的素净远比雨的灵动要可爱得多。
童年的窗户是朴素的木格窗,贴了刷过油的毛绒绒的窗纸,夜晚的院子里雪层越积越厚,透过晶亮的窗纸耀得满屋子明晃晃的,总让我想起“蓬荜生辉”这个美好的词语。这素净的雪光无数次挤进我家的茅草房,把用苇草编织的屋顶和贴满了报纸的土坯墙装饰得银光闪闪。我躺在暖和舒适的火炕上,想着安徒生童话里王子的殿堂,觉得精灵般的雪花也是可以给人带来无尽的温暖和希望的。
童年的记忆里,雪总是下得非常大的,兴奋的童心总是难以沉睡,院子里虽然没有竹子生长,但是院墙周围稀稀拉拉的小树上总有几根脆弱的树枝被雪压断。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想象着大地会铺上一层厚厚的软绵绵的地毯,内心格外兴奋。
一个夜晚的时间,我家的大门就被雪堵住了。好在木门是往里开的,雪齐齐地堆在门口,父亲笑呵呵地拿了炒菜用的铁铲,把雪铲进大铁锅里。母亲在灶下点燃高粱杆,通红的火苗舔着锅底,雪慢慢融化,屋子便升腾起最温暖的柔情。我偷偷跑到院子里玩雪的时候,就会看见母亲烧出来的那一缕炊烟正悠悠地飘散在清澈而湛蓝的天空中。烟熏的糯香在干净的空气里拥挤着,分明还有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柴草的味道。
充满诗意的雪花落地层叠之后,一个令人惊艳的世界便展现在千里冰封的沃野之中。漫山遍野的玉树琼枝形成一个如梦如幻的仙境。房檐下的冰挂挤挤挨挨,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草垛们头上戴的银色的蘑菇顶帽子熠熠生辉。被抽开一角漏出柴草的草垛旁,麻雀们在结伴儿觅食,这些不惧寒冷的小小精灵叽叽喳喳地蹦跳着,给这银光素裹的世界平添了一抹灵动的气息。
到了夜晚,素雪、明月,把平日里单调而贫困的生活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哥哥总要吹响那只细细的竹笛。哥哥会吹的歌曲不多,《铃儿响叮当》是他最拿手的一曲。在欢快的笛音里,父亲和我们一起朗诵 《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或者背诵“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去岁江南见雪时,月底梅花发。今岁早梅开,依旧年时月。冷艳孤光照眼明,只欠些儿雪”。背诵到兴致浓烈的时候,父亲总会手舞足蹈起来,仿佛他是站在高山之巅,面对群山万壑一样的激情亢奋。虽然我们的普通话乡土味特别浓,诵读声也不整齐,但是有明月映雪,有笛音相伴,有父母的贴心呵护,我们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都要快乐的。
雪落雪融,月缺月圆,几十年的时光飞速地逝去了。现在的冬雪依旧会铺天盖地地飘飞,而月夜下冰清玉砌的故乡小院,却只能在乡愁的最深处无声地晶莹着。童年的素雪和明月裹着那些悠悠的笛声和那些带着浓浓乡土味的诵读声,常常会走进我深夜的梦中,让我在无限眷恋的回忆中泪雨纷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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