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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泽江
大哥长我八岁,二哥长我四岁,我的童年是跟着两位哥哥走过的。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家家衣、食、住、行样样困难,哥哥和我都是在困境中长大的。那时,父亲为了一家六口背井离乡到千里之外打拼,小脚母亲一人在家种着土地,养着猪羊,管着我们四个子女的吃、穿、用、学,我们童年的困苦是显而易见的。
那些年一天吃两顿甚至一天吃不上一顿饭是常有的事,有时我饿得直喊妈妈,母亲便让大哥哄着我睡觉去,因为睡着了,也就不知道饿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假。大哥、二哥每次放学回来,都自觉帮妈妈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割猪草,河里打水灌满水缸,到自留地里种菜、浇水,秋天帮着摘棉花,打场子等等。这些活我是干不了的,但哥哥总喜欢带着我,让我给他们提篮,扛水勺等,当然,有时他们也会拿我寻乐的。有几年我们全家日子太艰难了,常常没米、没油、没盐,妈妈看着我们个个骨瘦如柴,她一边干活一边擦泪水。后来她自己得了“多发性脓肿”病,到家出诊的高医生说是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得的。那些年姐姐到外婆家跟她一起生活,只有两位哥哥帮妈妈挑起家务重担。春天靠挖马兰、青草、刺芥等野草充饥,一次甚至将正在生长的蚕豆叶也揪回来当菜吃。母亲在床上呻吟着,我很害怕,就溜出门跟两位哥哥挖野草去了。我并不知道各种草的名字,大哥说我挖什么你就挖什么。有两件事情至今未忘:一次我饿极了,将焯好的一碗马兰偷吃了一半,干完活的大哥回来了,发现准备晚上就稀饭吃的马兰菜少了,冲着我一个大巴掌;又一次,我为了不受挨打、挨饿的气,自己一人出去挖野草,因为不识草性,将一种长得油亮亮、叶子像胡萝卜樱的野草割了回来,妈妈没在意,煮给我们吃了,结果晚上个个呕吐头昏。那般年代,那种家庭,那个年龄,承受着的是那么多的苦……
小时候,跟哥哥们在一起,苦和乐常常掺杂在一起。他们推磨、舂米累得不行,让我也帮几下,可我捣鼓一下就干不动了,他们笑我是饭桶,不过我也会主动帮他们拿簸箕、递掸子、绷口袋。他们下河踩蚌,我在岸上替他俩看衣服。一个夏天的下午,二哥带我去五里之外的西新桥江边放牛,他还带着一只面粉袋,我有点纳闷。路上二哥怕累着我,就让我骑牛背上,他自己在后面边走边赶着牛。在滩上,牛吃着草,我看着牛,二哥怕我耐不住,就先挖来些老芦根让我嚼着,他便去了芦苇丛捉蟛蜞。傍晚时装了足足大半面粉袋蟛蜞,放在牛背上,我这才明白二哥带口袋的目的。我骑在牛背上,二哥吹着口哨赶着牛,两人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
记得奶奶的老厢房西边有一棵枝丫横生的桃树,二哥用两根粗草绳和一块小木板就势架起了简易秋千,晚饭后,二哥带着我轮流荡漾在半空,他还取名叫“腾云驾雾”。跟着大哥也有好玩的。夏天的傍晚,大哥用蜘蛛网蒙成的拍子,在青杨和鬼头杨树上粘捕知了,晚上又在河坝上点火烧烤知了,吃着还是挺香的,只是数量太少了。第二天早晨大哥又把我从梦中叫醒,塞给我一只筲箕,让我跟着他走。他边走边嘟囔着“快点,快点,慢了就轮不上我们了”。原来,大哥带着我挨个在树干上、篱笆桩上捡蝉壳。一个早晨下来,能捡上三四十只,积攒几天大哥便带我到镇上的松柏堂药店卖钱去,回来时便能带上两只梨瓜一家人享用。不过有一次药店老板说蝉壳卖不了钱,只能换宝塔糖。这是给小孩打蛔虫的药,大哥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不情愿地答应了。我倒是挺高兴,因为宝塔糖甜甜的,含在嘴里很解馋。
因为穷,大哥、二哥都只读完小学就辍学了,没过多久他们就先后当起了人民公社社员。陪伴我多年的大哥、二哥从此远离了我的童年……
无论如何,我的童年是我成长的梦。我爱着我的哥哥,也爱着那苦中有乐又有趣的童年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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