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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静
俗话说“隔山容易隔水难”,对于一个嫁到小岛上的外乡人来说,更能体悟其中的无奈和辛酸了。
21世纪初的二墩港码头是扬中通往江北唯一的也是最便捷的交通要塞。彼时扬高汽渡刚刚建成运营,车辆与行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一般情况下,白天两岸渡船对开,大约40分钟一班,夜晚单船过渡,2小时一班,遇有大风大雾天或赶上长江汛期则停渡。它见证了江上往来人心底最柔软、最温情的那部分,包括送别和离愁、希望和憧憬。
那时回娘家,大清早就得赶路,先从家中出发坐三轮车到老车站,购上开往泰兴的中巴车票,随车登上汽渡过江,约莫个把小时到站,然后从泰兴转车去靖江,如果一路顺当,午饭前就能到家。有时起晚了错过中巴,就得直接跑去码头,蹭上一辆去江北的过渡车,到了江对面的高港口岸,再拦截往东的过路车辆,一路颠簸,舟车劳顿,其辛苦,至今想来仍有些后怕。更有甚者,曾经多次被恶劣天气阻拦在码头,焦急于家乡老母亲已煮好饭菜翘首盼着女儿归来,恨不能身出双翼,跃过天堑。好不容易回乡一趟,还得算计好回程摆渡的时刻,生怕错过班船渡不了江,只能蜷缩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渡口,惶惶然熬过漫漫长夜。“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哎!那一刻,真正理解了父亲为何执意不愿我外嫁到这座“隔江千里远,路桥都没有”的江中小岛。
随着长江北岸过江交通需求的快速增长,扬高汽渡已难以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特别是沿江开发的需要。国家决定兴建泰州长江大桥。2007年7月,国务院办公会议讨论通过 《泰州长江大桥可行性研究报告》,并由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同意,这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从那以后,我每天最关注的就是泰州大桥的建设新闻,每次回家最感兴趣的就是站在渡船甲板上眺望东江上高高耸立的桥墩,心心念念着大桥早日通车。
2011年正月初五清晨,大雾,我因公去镇江,途中接到母亲电话,告知我父亲辰时起床不慎中风。闻此噩耗,如遭雷击,失魂落魄往家赶,赶至江边,汽渡却因雾天停运,对着茫茫大江,我恨不能泅渡,悲痛到绝望。等我终于赶到家时,父亲已住进了医院,颅内出血,半身不遂。母亲唉声叹息,一筹莫展;我束手无策,五味杂陈,眼望着躺在病床上失语的老父,心疼着远在扬中无人照看的小儿,第一次生出不该外嫁的懊恼情绪。左右权衡之下,我决定把父亲接来扬中。那日天气晴好,江面能见度很高,我指着不远处清晰可见的塔架、悬索、桥梁让父亲看,父亲说不了话,但他一直艰难地扭着头,透过车窗凝望远方很久。
父亲来到扬中的第二年,11月25日,贯穿扬中境内,横跨主江、夹江的泰州长江公路大桥建成通车,小岛交通的舟楫时代宣告结束,扬中从此进入“同城化时代”,形成了“一岛五桥”的格局,成为连接大江南北的“中心链核”。
26日,扬中快报整版刊登了泰州长江公路大桥通车庆典活动剪影。我兴冲冲地拿着报纸读给父亲听,告诉他以前回家需要半小时的汽渡,再加一个半小时的转车才能颠簸到家,现在全程高速,来去不过40分钟。父亲老泪纵横,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喃喃道:“常回家看看,有桥,方便。”
但是父亲终究没有再踏上过故土,他在卧床三年后离世。我遵照父亲遗言,将他安葬在泰州长江大桥下的璟春园,朝着故乡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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