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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直东
1952夏,我从老郎街小学毕业后,考取了扬中县中学附设师范班。
这所刚刚建成的崭新的学校,校址在三茅附近的中八桥。原来的扬中县初级中学(即八桥中学),改为扬中县中学分校。
当时,柏耀先先生由八桥中学调任县中校长。其时三十余岁。他身材匀称,神采奕奕,充满书卷气,是一个标准的知识分子形象。柏校长祖籍六合,夫人冷福坤,是民主革命家冷遹(御秋)先生的女儿。她当时在县中担任我们的音乐课老师。那时候,在我们这群孩子的心目中,柏校长是一校之长,应该是不可随便亲近的。但是,事实证明,柏校长是一个平易近人,非常和蔼的老师,全然没有校长的“架子”。记得当时他的宿舍里有一台电话机,这玩意,那时是稀罕物。有一回柏校长正在打电话,我们五六个学生就拥在他房间门外看稀罕。待他挂上电话,我们都以为他要来呵斥和驱赶我们了,可他走到房门口,笑容可掬地对我们说:“看到了吧?电话就是这样打。”有一回,晚饭后,我在教室黑板上专心致志地用粉笔画一个人物,突然听到同学们“吃吃”的笑声。我调头一看,啊,柏校长正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我作画。我一惊,大气也不敢出。可柏校长却满面笑容,慢声细语地鼓励我说:“你画得很好,继续画吧。”
柏校长很容易动感情,他的两次落泪,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53年3月6日早上,学校忽然响起紧急集合的钟声,同学们迅速集中到空地上。原来是柏校长要讲话,他神色凝重地向大家宣布:苏联斯大林元帅于昨天逝世了!说着,眼泪就流下来,说不下去了,于是哽噎着,挥挥手,宣布解散。另一回,是历史课老师请假,不能来上课了,就由柏校长来代一节课。这节课是讲太平天国内讧,他不看课本,没有教案,将太平天国很复杂的内讧和最终走向失败的全过程,讲得头头是道。讲到动情处,柏校长潸然泪下,使我们受到了强烈的感染。
柏校长治校有方。教导主任李士国先生,总务主任夏永煌先生以及杨斐然、何幸若、王骧、张余瑚、窦方义、徐钟英等骨干教师,其中大部分是由外地来扬中县中任教的,他们团结在柏校长周围,全心全意,兢兢业业工作。全校学生,都是来自农村,朴实勤奋,学风端正,奋发上进。当时的县中,可谓朝气蓬勃,热气腾腾。
1955年夏,我从师范班毕业。毕业前,柏校长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工工整整为我这个极普通的学生写下了这样的留言:“巩固专业思想,服从祖国分配。”后来,我被推荐到镇江师范继续学习。在1955和1956年间,曾几次在镇江中山路上碰到柏校长和冷福坤老师。并且热情地相互交谈。
1957年,整风运动时,由于在鸣放期间,他的有些言辞不合时宜,闯下大祸,于1958年春被划为右派分子,遣送到农村监督劳动。自1950年至1858年,他在县中任校长共计8年时间。
1960年,我从江苏教育学院毕业,被分配到镇江师专工作。有一天,我到师专图书馆借书,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柏校长。原来他调到了师专图书馆任图书管理员。我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 “柏校长”,高高兴兴想与他谈谈近年的情况,但感觉到他显得颇为自卑与拘谨,很少搭讪,失去了当年的精气神。
1962年,三年困难时期,镇江师专宣告解散。暑假中,我回到扬中,等待安排工作。一天,在三茅街上,偶然碰到师专的陈老师。一问,原来他是为师专安排到扬中工作的老师们送档案来的。其中包括柏耀先和我,以及图书馆的另外一个老师。但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没有在扬中报到,而是去了丹徒。因此,我再也没有与柏校长谋面的机会。
近年出版的《扬中市教育志》和《扬中市志》,柏耀先先生均以扬中名人载入其中。从这两个方志中知道,柏校长被错划为右派,历时20年,终于于1978年获纠正平反,后任镇江师专图书馆副馆长。1984年,柏耀先同志69岁时入党,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2001年,在镇江病逝,走完了他曲曲折折的一生,享年86岁。
另外,听说,在“史无前例”的岁月里,爱生如子的冷福坤老师,因为不堪冤屈,非正常地结束了自己不足五十岁的生命。柔弱平和的冷老师,其内在的性格原来是如此之刚烈。
2014年出版的《扬中市志》,对柏校长的评价是:在担任县中校长期间,“他注重学校民主管理;依靠教师,尊重学生;学校重大事项均提交校务会议讨论决定;他重视教师队伍建设,关心教师生活;他办事谨慎,为人谦和,以办学、育人为己任,深受师生爱戴。”我觉得,这一评价,是非常精当的。柏校长,确实是扬中县中称职的好校长。
这许多年,我有幸碰到了许多值得永记心怀的老师们,柏耀先校长便是其中之一。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令人尊敬的柏校长,是一直活在我心中的。我现年亦已80有零了,戴着老花镜,一字一字,在键盘上敲出此文,作为我对柏校长的一点纪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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