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是我的同学。
秋香是扬州人。扬州出美女,扬州也出八怪。秋香两者都算不上,又似乎两者都靠边。姑且称她作“八怪美女”罢。
初识秋香妹妹,不由得你不为之侧目:云鬓轻挽、长裙曳地,一脸的胭脂水粉,一身的环佩叮当。加上这个响当当的名字,俨然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于是有人打听:是蛮夷吧,但名字听起来又不像。后来日子久了熟了,了解到:她出生在一个戏曲之家,似乎可以作为合理解释她这一身妆扮的理由。
秋香妹妹挺有才。班里经常搞演讲,轮到她时,大家都聚精会神,一个细节都不错过。轻移莲步走上讲台,落落大方侃侃而谈,不时辅以兰花指、柳叶眉,满腹诗华、才情横溢,直教我辈自叹弗如。
秋香妹妹不是很合群。有些才华的女子大抵如此:遗世独立、孤芳自赏,且不懂与人相处之道。班上女生本就分为两派,一派古板、一派现代,正邪不两立,互不往来。她属于走中间路线的,可又爱两边递些小话,弄得两派纷争不断。搞到最后,她也只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秋香妹妹有个伯虎哥哥。高一届,是她老乡。 一样的小小个头、白白的皮肤,两人常常并肩牵手走在校园里,成为一道瞩目的风景。只是到了第二学年,伯虎哥哥分配回家乡了,秋香妹妹又回到形影相吊的日子,让人看了好生怜惜。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好多同学都没了联系。那次毕业十周年聚会,见到了许多久违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岁月。却没有见到秋香妹妹,有些失落,好想好想知道她的情况,就像好听的戏文,听完了这回还想听下回:是否还是那样打扮自已、是否跟她的伯虎兄再续情缘、是否生下了小秋香抑或小伯虎、工作可好、生活可好……
我只是在这一个暖暖的夏日很偶尔的闲暇里,突然想起了秋香妹妹,也许不知哪个时刻,自已也在被人忆起。在人生这个舞台上,我们每个人既是观者、也是舞者。如林语堂先生云:闲人观伶伶观人。你又怎知不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印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