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话题,天南海北,随你们便。”宋云卿又补充一句。
“我说嘛。吃酒不说话,那不成哑吧啦。”
“就是,我们谈别的”。
于是。宋云卿首先挑起话头,从江北的庄稼出产,谈到雁鸣洲的风土人情。说江北,自然是两个女人的题目,这一个还未说完,那一个抢过话头,轮番夺词,犹如方才在地上翻滚扭打一样。说到雁鸣洲,当然是宋云卿包场,只见他有条不紊,侃侃而谈,越发地显示出他那翩翩风度。这两个女人都是风月场中的过来人,要是各自年轻十岁,怕早就按捺不住,要上演另一场争夺战了。只可惜韶华不留,自惭形秽,徒有爱慕垂涎之意而已。
晚餐结束后,两个女人似乎并无离开之意,宋云卿知道她们还想侍机旧话重提,回雁鸣洲反正是明天的事了,此刻他倒平静下来。如果仍然听她们二人说,无非还是那几句令人生厌的老话,不如我来替她们总结一下。
想到这里,他开言道:“二位,按说你们都是能说会道的人,充当月下老已是轻车熟路,但是,在我看来,你们还缺少火候。”
“是吗?请宋大相公指教!”方嫂道。
“你们只知道无媒不谎的老套路,以为说媒就是要夸、要吹、要骗,你们不懂得分析形势,具体对待。有时候说真话反而比说假话好,比如说在我面前,你们最好不要来虚的,一句都不要有。今天上午,陈老伯在我面前不避讳家丑,向我倾吐了肺腑之言。他担心自己的病情一旦变化,眼睛一闭,陈小姐母女在这家里要受苦。他的意思我清楚,他是在病中向我托孤。我们非亲非故,而且在江中的那块滩上还有纠葛,他能够不避前嫌,坦诚相见,这是信得过我,所以我很感动!但是陈老伯一世要强,他那最后一句话,在我这个晚辈面前欲言又止,难于启齿,这是可以理解的。他请你们来,目的就是要你们把他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替他说出来,结果你们为了这句话在这里泡了一个下午,而且把他的意思全给说歪了,我听着很不舒服,所以也没有给你们好脸子看。如果有得罪二位之处,这里我顺便向你们道声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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