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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廷荣
友人曾经问我:几十年的人生历程中,哪段时间印象最为深刻?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镇江师专。”
而印象深刻的鲜明特征,用一个字就能概括——饿。
刚进师专时,学校实行八人一桌的包伙制。餐厅内只有桌子,没有凳子,每八位同学围着一张方桌站着吃饭。我们的粮食定量一天只有一斤,三餐的标准是早晨三两、中午四两、晚上三两。即使这样,量还不足。由于当年生活条件差,我们农村来的孩子,差不多在进师专后才进入生长发育期,正是要吃饭的时候,四两米的饭,当时只需呵口气的功夫就可以吃完。同届中文班有个姓朱的同学,到现在我都能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之所以如此,不是与之有什么交往,也不是因为他的名气。而是当时的他,能拉开脸面到女同学较多的英语班去直言不讳地“讨饭”吃,可见饥饿足以让一个人抛弃“尊严”。
一学期后学校改为发饭菜票给学生自己吃。有一次我与沈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食堂内打饭和打菜是分开排队的。一般我们都是先打饭后打菜,因为打饭单一来得快,打菜较麻烦,要挑选,打得慢。那天我们一人打了四两米饭后,见打菜的队伍排得老长,我们就边吃饭边等待。直到四两饭吃完,打菜的队伍依然排得老长,于是每人就又打了四两的米饭。又吃完后,仍未觉得饱。我对沈同学说:“今天我们就别打菜了,敞开肚皮吃,看到底能吃多少饭。”接着,两人又分别打了两个四两。整整一斤六两的米饭,没吃一点菜,没喝一口汤,我们愣是全部干吃下去了。
有次期终考试前,学校见我们上晚自习较晚,就让食堂加班,在我们晚自习后供应包子。我们宿舍不知谁出的点子,说是今晚我们这样吃包子,先买回来一大脸盆包子,然后各位尽量吃,谁吃得最多就不用付钱,吃得最少的出最多的钱,依次倒过来摊。结果毛同学吃了十三只,得了冠军。要知道这是晚饭后仅仅过了两个多小时啊。吃完后他实在受不了,无法平躺睡觉,便在宿舍走廊内一直踱步到凌晨。好在包子是萝卜丝馅的,不然真的撑坏了。吃得最少的是我们扬中的一位同学,只吃了三个包子,他家底子厚,平时油水多,所以吃得少。我也吃了九个包子,可见当时我的饭量有多大。
有天早晨,食堂把隔夜已有点馊的馒头卖给我们吃,学生十分气愤,就用馊馒头与食堂员工干仗,一时间餐厅内你来我往,人声鼎沸,馒头漫天飞舞。我们捡了一脸盆打仗的馒头找到学校党委书记去说理,钱书记答应一定调查处理。可我班的陆同学不依不饶,坚持要钱书记吃一个尝尝,钱书记发怒了,严厉批评了陆同学,可陆同学毫不示弱,据理力争。他说:“你不吃怎么能知道我们尝到的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在那样的年龄,陆同学有如此的言语,足见其胆识。
搬进新宿舍楼后,宿舍与食堂之间大概有两百米的距离。多数情况下,我们打完饭菜后都不在食堂吃,而是端着饭盆一边往宿舍走一边吃,往往未到宿舍就吃完了,四两的米饭充其量混个半饱。然后把饭盆往水池中一摔,放点水泡着,也懒得去洗它,到下顿饭点时,匆匆涮下再去食堂。
偶尔会到街上的面店去打打牙祭。无论是吃面条还是吃馄饨,我们从来不订二两一碗的,只订一两一碗的。如果舍得吃二两的话,一定是订两碗一两的,为的就是多喝一碗汤而已。
一天中午我到孙同学宿舍去,见他一个人在宿舍吃饭,他打了八两米饭,就着酱油汤在吃,我问他:“你怎么不打菜?”他说:“我母亲关照,我们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菜吃不吃不要紧,一定要把饭吃饱,否则会影响一辈子的。”现在看来,他母亲是多么的英明。难怪上次聚会时,见到孙同学的身板特别的硬朗,这应该是他母亲教导有方。
女儿读大学时,我曾将上述吃饭的故事讲给她听。女儿听后,满脸疑惑地问我:那是哪个朝代的事啊?
我哑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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