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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童年时,生活在八桥街,直到上小学的年纪,才随大人搬到三茅街。在三茅街,父亲有半间祖宅,据说这是父亲的爷爷、奶奶在父亲出生时赠给父亲的。父亲是长房长孙,祖宅便是祖上的特殊恩赐。父母结婚时的家当也都在那半间小屋里。我没去三茅街之前并不知道县城里也有家产,我以为八桥街上那两间瓦房就是我的家,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外婆家。
外婆家的对门是八桥照相馆,照相馆的馆主是泰兴人徐公民。徐师傅独自一人来扬中闯江湖,落脚八桥街开了间照相铺子。铺子不大,只有一间门面,前面部分隔了两小块地方,一块作为营业厅,另一块作为暗房,后面部分就是照相馆的工作室。一台一人多高的老式木质相机面对后墙放着,后墙上挂有几幅布景,房内还有几盏补光灯、几张凳子。工作室里有个小阁楼,那是徐师傅的寝室,这间小照相馆平时似乎很少有人光顾,过年过节才会熙熙攘攘。不管生意如何,它承载了那个年代老八桥人的情感和记忆!
外婆家右手斜对面是家老虎灶,老虎灶的生意不错,尤其是冬季的早晚,打开水的人都排成一条长龙。我对老虎灶的印象不深,那时候大人不让小孩去打开水,并且店老板也不让顽童接近,防止小孩被开水烫伤。
外婆家西边隔着两户人家是理发店。理发店有两间门面,店里有三、四位理发师,小时候玩伴小锅子的父亲便是其中的一位,还有一位是我的干外公。小时候,我最怕理头发,那个年代剪完头发不具备洗澡换内衣的条件,剪完头发后,细小的断发会落在颈部的内衣上面,刺得我又痒又疼,所以每次剪发对我来说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再往西就看到一座水桥,水桥有两三间店铺大,它不仅是八桥港过往船只停靠上下物资的地方,更是八桥街上人家挑水和洗涤的地方。夏季的傍晚,整条街就算这里最闹忙,大姑娘小媳妇都会来这里浆洗全家老小沾满汗渍的脏衣裳,嬉戏闹闹地八卦着东家长西家短,洗去一天的疲劳和尘埃,迎接下一个忙碌和劳累。
对街同龄玩伴缪虹家的后面便是八桥小学,我常穿过她家进入学校,在学校操场上玩耍。姐姐比我大四岁,在我能记事时,姐姐已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了,她乒乓球打得很棒,多次获县乒乓球比赛小学组女单冠军,她的红双喜球拍便是奖品。八桥小学的操场上有一张水泥台子,那是姐姐练球的地方,姐姐每次逃避家务去打球时,总要带上我和施华(施华是干部子弟,她父母上班前将她送到外婆家下班接回去),姐姐经常借带弟妹之口行打球之实。
八桥街的街道由三尺宽的青石板铺就,闷热的夏季,夜幕降临,青石街上都是纳凉的人群。条件好的人家有黄藤躺椅、竹床;没有条件的人家,便会把餐桌搬到街上。孩子们躺在桌上,大人们围桌而坐,一把芭蕉扇驱赶着蚊虫,扇起一丝丝清凉。一碗清茶,解除了一天的苦涩,带来些许甘甜。
上世纪70年代多数人家都缺衣少食,我们家也不例外,经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菜粥是充饥的主食,天天吃粥吃得我端起碗就流泪,隔壁的山公公、山婆婆(公公名叫周月山,街坊喊他们山叔、山婶,我们便跟着喊山公公、山婆婆)只要吃到饭总会给我盛上一小碗,上面盖上一筷子菜,悄悄在后院隔着竹障递给我。我站在竹障边以最快速度吃完将碗筷还给山婆婆,怕被母亲知道了又是一顿臭骂。山公公、山婆婆只有一个养女,所以他们也将我和姐姐当亲孙子亲孙女对待,有啥好东西总要留给我们。后来,我回到了三茅街的祖宅,并上了小学,但寒假、暑假,我还是会去山公公、山婆婆家,直至山公公去世。山公公去世的那年我已经上初一了,我在课堂上被叫了出去,母亲接上我匆匆地赶往八桥街,直到我跪在山公公床头,山公公才咽下最后一口气。送山公公最后一程的时候,由于他的外孙没去,我便扛幡走在最前面。从此对于八桥老街的记忆,就定格在那个时段了。
2013年,外婆99岁,老表在八桥街上摆宴祝寿,我回到了八桥。八桥街已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高高的八字桥已经改建成一座宽阔的平桥,沿港的住房、店铺和三尺宽的青石板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宽敞的柏油马路和沿港的绿植风光带。八桥老街的平房、小阁也已不复存在,迎街而建的都是小楼房,楼房的底层都打造成店铺的格局。街还是那条街,街坊还是那些街坊,不同的是建筑。
老八桥街是我童年的记忆,现今我童年生活过的那块土地已经变得很美很美。这块土地在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中将继续阔步前行,我们美丽的八桥街必将变得越发地美丽!
□ 蒋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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