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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发生的一件事,常在心头萦绕,不写下来,它总纠缠我,使我不得宁神静气。事发在6岁左右吧!那一年的农历四月天,中旬,月光当空。小麦已扬花。一天傍晚,村上一个同龄小孩子,他硬欺负我,手拿两把镰刀,在后面追我打。我拼命地逃脱。我怕这件事被我父亲知道。父亲曾说过,孩子在外与人家孩子发生矛盾,不管有理无理。先打自己的孩子。父亲这个人,说到做到,我怕他兑现。
我不敢回家了。母亲一等再等。孩子怎么还不回家睡觉呢?她到村上一打听。听说如此这般。孩子不回来,母亲急了!村东头问到村西头,村南头找到村北头。“小牛不见了!”(小牛,我的乳名)这件事也惊动了我的伯父一家人。他们也着急地帮着找人。
我躲在村东北的一块叫子瓜地的麦地里。小麦的花儿被月光一照粉白色的。夜静得只听见母亲的深情呼唤:“牛儿回来吧,爸爸不打你!”“牛儿回来吧,外面已下露水了!”“牛儿回来吧,麦地里会有狼的!”母亲声声呼唤,我听得清清楚楚。母亲的呼唤,己带哭腔了。
我悄悄一人沿墙回来。伯父母睡在正屋外的草房里。我摸进去睡在伯父母床上。伯父母回来了,一见此景,他俩摇摇手,伯母说:“就同我们睡吧,孩子受惊吓了!伯母又出去了一会,可能把“情况”去告诉我父母的。第二天早上,我回到父母身边吃早饭,父母不提昨晚事,更没有和我“算帐”。父亲没有挂脸色,我的心境也就平静了下来。
几十年的时间,一眨眼过去了。但母亲在月光下的声声呼唤,至今犹在我耳畔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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