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人去后,三太太道:“淑珍啊,我马上出去这话该怎么说呢?”
淑珍道:“我看回断了好,不要藕断丝连,省得将来纠缠不休。”
“那江北老儿从关锁陈玉珠到不得不依了陈玉珠,这已是作了一百二十个退步,如果我们一口回断,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恼羞成怒又怎么样?我宁可江北那滩不要,也不能让陈玉珠进门!”
“不要江北那滩,少一份产业,这是无所谓。可是,这一个败仗吃下来,宋家在雁鸣洲丢不起这个脸面啊!”
这里正说着,那门上人匆匆跑进来回道:“不好了,那陈家的来人被二太太揽了去,现在正在客厅里谈着呢。”
三太太和淑珍没有料到这一出。淑珍大光其火,对门上人道:“你去,把那说媒的请到里院来,就说当家人在这儿!”被三太太拦住了。
三太太对门上人道:“这事我们知道了,没你的事了,你去吧。”门上人走了。
三太太对淑珍道:“淑珍啊,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别让陈家的人看着笑话。二太太既然已经揽了这事,且看她是怎么谈的。”
原来,二太太自从那晚处分了秀姑以后,这几日一直处于胜利者的亢奋中。她想,看来凡事还得争,他们不让我管,我偏要管!所以,这几日她兴致很高,每天都要出来转转,这里说几句,那边问两声,浑身上下威风凛凛,仿佛她真的成了人敬人畏的当家人。
今日早饭后,二太太带着秋菊出来转悠,见门堂内坐着一个女人,一问,方知是江北陈家派来说媒的,连忙将她邀进客厅。
入座上茶后,那女人一欠身道:“请问这一位……怎么称呼啊?”
秋菊道:“这是我们家的二太太!”
“哦,二太太,失敬,失敬!”
二太太道:“你这位嫂子贵姓啊?”
“敝姓方。”
“哦,方嫂。你方才说是来说媒的,不知为谁说媒啊?”
方嫂道:“说起这话,真是一段奇缘,天下少有!我对你讲,我们大兴县陈家,是方圆几十里无人能比的大财主。陈家有个独生女儿,芳名陈玉珠,年方二十,生得如花似玉,貌若天仙,是大兴县出了名的美人!早年在省城读过书,天性又来得聪明,真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写会算,才高八斗啊!这两年,远近上门求亲的,那是一拨接着一拨,前呼后拥,差点儿把大门都挤破了,可是……二太太,你猜怎么着?”
二太太摇摇头:“我猜不出,怎么着?”
“谁知道我们的这位陈小姐全都看不上!她的父母虽说有着这么一个不愁嫁的女儿,但也猜不透女儿的心思,她到底要嫁什么样的人?经过反复追问,陈小姐终于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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