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娘知道，这人让秀姑选必是二牛，但这话要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才成。正好她爹这阵子腰疼病犯了，家里有些杂活无人做，第二天，她娘便把二牛请来打短工，让秀姑陪着，自己则到街上打酒买肉，款待二牛。 上午二人在一起还有些别扭，话也不多。下午，他们替猪圈出灰，秀姑装络子，由二牛往外挑。已是清明脚下的天气，午后有些热，个把时辰挑下来，二牛已经出汗。二牛放下担子，脱下外衣，秀姑连忙抢接在手，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又掏出手娟去擦二牛额头上的汗珠，二牛却本能地朝后让了让。 秀姑不满道：“你让什么？” 二牛喃喃道：“你如今是宋家二少奶奶了，怎么能让你替我擦汗呢？” “二少奶奶不也是人吗？二牛，我还是原来的秀姑呀！” 二牛摇摇头：“不一样了，我都不太敢和你随便说话了！” “傻不傻你呀，别动！”秀姑强拉着二牛将他头上的汗擦了。 “秀姑，你没有变。不像有些姑娘，嫁到有钱人家，眼睛里就不认识人了。” “二牛呀，在你的面前，我永远不会变！” 二人摆脱了上午的尴尬，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傍晚，她娘走到他们跟前，对二牛道：“二牛啊，别着忙，今天出不完明天再来，早点儿歇工。”又对秀姑道：“秀姑啊，我和爹要到你哥嫂家去看家，照应你的姪儿、姪女，晚饭已经弄好，你侍候二牛吃吧。” 秀姑问：“我哥嫂哪儿去啦？” 她娘道：“出门了，今晚不回来。晚上你一个人早点儿睡噢。” “知道了。”秀姑明白，她娘是故意偏门，下面的戏要自己唱了，她心里不禁忐忑起来。 不一会儿，她爹娘当着他们的面走了。 秀姑道：“二牛，我们歇吧。” “再挑一会儿。”此刻的二牛正当来劲，秀姑也便顺着他。 他们歇工时，天已擦黑了。二人吃罢晚饭，二牛起身要走。 秀姑道：“别急，我瞧你那褂子，扣子也豁了，肩上也破了，我替你补一补。” “明天再说吧。” “今天补好了，明天你才好穿呀！” 二牛不再坚持。 秀姑关好门，将二牛领进房内，点起油灯，二牛脱下褂子递给秀姑。秀姑就着油灯穿针引线，看似宁静，却心乱如麻，不知下面该怎么办。 二牛坐在一边，看着灯影下秀姑那俊俏的脸庞，禁不住也心猿意马起来，只是他不敢造次。 不一会儿，褂子补好了，二牛穿起试了试，平服多了。这时，二牛已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只得对秀姑道：“我走了。” 二牛迈着不愿离去的步子出了房门，秀姑慌乱地起身跟在二牛身后。当二牛伸手去开大门时，秀姑抓住了二牛的手，颤抖着道：“二牛，我怕！” 二牛转身搂住秀姑道：“别怕，有我呢！” 秀姑将脸贴在二牛胸前，喃喃道：“二牛，我欠你的债，今晚就还了你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