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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昕芫
黄昏，秋风萧瑟。
依偎在男人的怀中，看着电视，脑海中，心窝里，幻想着自己身穿白婚纱的模样。
目前，A市爆发流感病毒，医生设备缺乏，希望其他市的援助。
凌子像是条件反射似地坐正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问：“你不会是想去当，志愿者吧？”
凌子舔着干燥的嘴唇，不语。
明日，我将步入幸福的殿堂，若是去支援，可能，不复返。
但，这是我的责任！
凌子的余光望着那衣架上的白色医服，那是多么纯粹的白，也许，亦或许，比婚纱来得更纯。“是的。”凌子轻轻点着头。“哦。”男人几乎只是张了一下嘴，只字足见其内心不忍，但他尊重她的选择。
接过行李箱，男人用温暖的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语：“等你。”
A市，附属医院。
“您好，我叫凌子，这是我的医生证。我请求当志愿者。”凌子示出医生证，弯腰鞠躬。“感谢您的支援，这是您的防护服，您所管理的病房是408室，共6床病人。”院长清晰地述说。
……
身着些许笨重的防护服，凌子踏进了病房，咳喘声不绝于耳，携带病毒的飞沫在空气中肆意传播。凌子悄悄舒了一口气，为病人整理床被，左手轻轻托起后颈，右手扶着上胸，调整病人的睡姿。
她常常注视着那吊瓶输液，以及时换瓶；她总是一丝不苟地详细地记录六床病人的病情。医院走廊上，她的影子从未消逝过，东边打水，西边取药。
夜晚，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她脱下防护服，摘下白色口罩，伏在水池上。镜中的她，头发杂乱，面容处处是汗水腌渍的红色印迹。
挥之不去，葬在花海边。
双睫微颤，嫣然一笑。
凌子疲惫至极地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进入短暂的梦乡……
一月后，凌子正式脱下口罩，着一身白色医服，立于医院大门，她望见了，望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现在的你，才是最美的新娘。”
“是啊，这衣服可比婚纱好看。”
“累坏了吧？”
“累啊，可，担负责任帮助他人真的很快乐，即使是在幸福之时。”
久久凝眸，纯纯一笑。
雪似花，花似雪。
漾着最纯粹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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