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天早晨,夏明远一觉醒来,见窗外已有了阳光,看一看挂表已是六点半钟。连忙起身,按他的习惯,先打开窗户,再打开房门。门开处,却见门外吃摆慧梅家的上梁酒,宋云卿本想和曹、夏二人一同回雁鸣洲,但淑珍要回娘家看他的爹妈,已经几年不回去了,她一定要拉着云卿一起去。云卿想想,既已到了山阳县,不去一趟说不过去,就依了她。慧梅这里要留三太太和云甫夫妇多住几日,于是他们约好,云卿夫妇回程时,再弯慧梅这里和三太太他们会齐,到时一同回雁鸣洲。
夏明远劝曹校长在新家里多待几日,曹校长考虑学期快要结束,学校事情多,便交待杨翠花几句,和夏明远一起回校了。
时已傍晚,老王见曹校长和夏先生已回,立马送了几瓶热水上楼。
曹校长在夏明远房里,老王放下热水瓶,神秘兮兮地对二人道:“告诉你们一件新闻,这两天洲上都传遍了,说段老五忽然得了大病,来势凶猛,一睡不起。而且祸不单行,他店里的帐房先生好端端地急病死了。还有那个丁小山,去陈得才家里喝酒,回家时却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奇了怪了。洲上人都说,是段老五一伙孽作多了,阴间的冤魂来找他们算帐呢。这不,柳金枝从焦山请来和尚,说要做七天佛事,超度亡灵,祈求消灾呢。”
“是吗?”曹校长道,“要是段老五这回死了,雁鸣洲的洲民可就直头了。”
“岂止如此啊,那样的话,雁鸣洲的归治麻烦就少多了。”夏明远补充道。
“对,对,说得有理。不过……”
“不过什么?”
“我还得去应酬一下,明儿去望他一望。好歹他也是匡人杰的爹,每年多少还给学校捐点儿资,这表面文章还要做一做。怎么样,夏先生,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同去啊?”
“行,顺便去探一探虚实。”
夏明远一高兴,从墙上拿下他的那把二胡,为曹校长拉了一曲《烛影摇红》。
曹校长听罢感叹道:“这音乐之美能渗透到人的肺腑中去,的确,它可以陶冶人的情操。”
“所以,西方有人说,音乐是上帝的语言。”
“唉,自从慧娟歇在家里,学校的音乐课就停了。夏先生,下学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重开音乐课啊?三个年级,一星期三节课。”
“行是行,就怕我不能久待,什么时候我一走,这音乐课不又要停吗?”
“夏先生要走?什么时候?”
“现在还说不准,我是先给你交个底,你暂时不要对宋先生说。”
“唉,我就知道,雁鸣洲这个小池塘是养不住你这条大鱼的!这也在情理之中,夏先生是高才,将来必有大用。不过,相处了这一场,想到终须分手,未免……”
“曹校长别担心,夏某即便要走,也是和你的内弟李时在一起,将来兴许还可能见面。”
站着一人。
“夏先生早!”是兰儿。
“兰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已经等你半个钟头了。”
“那你为什么不敲门?”
“我怕打扰夏先生的好梦。”
“你这丫头,快进来。”(待 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