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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 雅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初的江中小岛,我的童年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唯一的娱乐便是能经常跟随祖父去县大会堂看戏、看电影,这在乡下亲戚的眼中是很了不得的。
每每大会堂有戏开演,门口便聚着一大帮人,高高窄窄的售票窗口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脸,很多人在一旁簇拥。剧场内座无虚席,厚重的枣红色大幕在铃声中徐徐拉开,舞台上灯火璀璨,光彩耀目。起初我惊艳于那华美的戏服,蟒袍玉带,凤冠霞帔,青衣旦角头上的水钻珠翠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五彩斑斓。我好奇于武生的跟头连翻,孙悟空的金箍棒旋转,水袖漫天飞舞,黑脸大汉长长的胡须垂至腰间,还有那白脸小丑,插诨打科,引得台下观众笑声连连……在那个年代无疑是一场华美的文化盛宴。至于是什么剧情,演员唱的啥,我一点不懂,一概不知。不一会儿,我就依偎在祖父身旁哈欠连连,昏昏欲睡。又被一阵“咚咚嘀咚……咚咚嘀咚……”乐声惊醒,只见台上锣鼓喧天,余音绕梁,台下喝彩声声,掌声阵阵。演出结束,观众还意犹未尽,演员再三谢幕。我揉着惺忪睡眼,在祖父的搀扶下,跟随如流的人潮一步三回头地踏出剧场,回到家又来了精神,在床上学着翻几个跟头后,才肯钻进被窝。
如此几年下来,我熟悉了京剧、越剧、锡剧、黄梅戏的好多传统经典代表剧目,那玉润珠圆,悠扬婉转,高亢激昂的唱腔和曲调便萦绕在耳边,根植进脑海。对于剧情也开始一知半解,似懂非懂,知道好人终归有好报,坏人必将没有好下场。不过心中经常充满疑惑,为什么张生在翻墙之后就得了“相思病”?这“相思病”究竟是什么病?杜十娘为何就不能跟了李甲,而要在船上把满箱的珠宝掷于江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连续看了两场香港演员陈思思主演的《三笑》后,我就在晚上乘凉时,扯开嗓子:“叫一声二奶奶,听我来表一表……”,引得祖父呵呵直笑。记得那阵子,电子仪器厂大会堂播放金采凤主演的越剧电影《碧玉簪》,每晚二场,连放四天,我和邻家女孩比谁看得多,结果我每晚顾不上吃晚饭,端着小板凳以连看七场的战绩获胜对方,那几日我天天嘴里哼哼“阿林是我的手心肉……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妈说我着了魔,发痴了,最后一场硬是把我关在家里,没准我出门。
因为看戏多的缘故,我平常的玩耍也就多了一项内容,就是“扮戏”。我在家翻箱倒柜,把奶奶扯的准备带给姑姑的花布找出来,围在身上充当戏袍,顺带把奶奶藏在柜中的一包蜜枣也偷拿出来,用姐姐的红纱巾披在肩上,剪了自己毛线衣上的花钮扣用红线穿起来,吊在耳朵上,再用红纸在水里稍一浸泡,贴在脸颊上,然后揭开,脸上顿时就像抹了胭脂,遗憾的是再也找不出东西能够插在头上充当金钗。和小伙伴们找一僻静处,开演大戏,我一边想象着自己是如何彩绣辉煌,一边亮开嗓子,娓娓唱来……不禁怡然自得,酣畅淋漓。小伙伴们在分食了我的一包蜜枣后,在家人的寻呼中,哄然离去,我也在忙乱中弄丢了姐姐的红纱巾,不过几日,奶奶就拿着鸡毛掸子在我后面追打。
过年去外婆家走亲戚,乡下很多人家的堂屋两侧都贴满了戏曲的张贴画,一帧帧剧照下用一排小字介绍剧情。大人们拉着家常,我就在张贴画前一一看过,乐此不疲。暑假里表哥挽留我多住几日,说几天后一个戏班要来哪个生产队晒场演出。盼到那天,我们早早吃了晚饭,表兄弟们扛着长板凳,我跟着他们走村穿埭。到达晒场,只见早已黑压压一片,连草垛上也挤满了人,有的直接就爬到树上。我站在板凳上,踮起脚,手搭在前面人的肩上,等了好久才开演。舞台设备简陋,角们的行头有点寒酸,唱腔韵律也明显不足,不过夏日的天空繁星点点,稻田里蛙声一片,微风轻拂脸面,这乡野景象倒另有一番情趣。
八十年代中期,港台明星、流行歌曲、通俗唱法铺天盖地袭卷而来,舞台戏曲犹如冰山一角,少有年轻人问津,我也极其难得能在剧场观看剧目。在家中用遥控器搜索电视频道,发现戏曲节目,我总会情不自禁坐下观看,随着剧情的跌宕,或黯然神伤,或神采激昂,想来自学生时代开始,我便逐渐领悟到戏曲所蕴含的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礼、义、仁、智、信,也激发了我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热爱。
近年来,我市为弘扬和发展民族传统文化,振兴戏曲艺术,每年八场大戏在影剧院上演,我置身剧场,沉醉其中,感觉人生如戏,时光穿梭,仿佛又回到儿时……光影流年,斯人已去,唯有那份记忆抹之不去,这种情结永存心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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